Tuesday 27 September 2011

2010年11月13日

劉健威 此時此刻
覓食汕頭

從香港到汕頭有三百七十公里。坐朋友的車子,九時從大圍出發,下午二時不到便抵達了。

美食研究學會的朋友李春淮先生來接,到了建業酒家,候着的還有《潮菜天下》一書的作者張新民先生。這時飯鐘已過,午膳是特別安排。

幾年前吃過這裏的鵝肝,腴滑動人,現在再吃,還是那麼可口。老鵝豬肚湯難得一喝,也是預定,味道清而厚;血鰻是拇指頭那麼長的小鱔,長相肉實而瘦,想不到吃起來腴美;但切段來「椒鹽」處理,血流失了又偏鹹,有點可惜。主角當然是堂灼響螺片,每人厚厚的一大塊,大氣,當然好吃,口感與鮑魚相近,,堪細嚼,只是味道稍薄,遠不及加拿大象拔蚌鮮美,賣得那樣貴(每斤逾三百元)是有點沒道理;但魚翅更沒味道,比這更貴,又有何道理?響螺肉厚而嫩,是其勝於其他貝介類的地方,不整齊的「頭角」部位與青欖熬湯,頗清鮮。

午飯還沒完全消化,放下筷子三小時不到,吃牛肉去。

是家叫海記的牛肉店。的確壯觀—街邊放了張大肉枱,像街市,架上吊着、枱上堆滿,都是紅彤彤的牛肉,亂七雜八的,還有熟了的百葉、牛丸並置。方走近,一股動物的羶味撲鼻而來,幾個年輕刀手繞枱持刀割肉切肉,而來挑肉,看熱鬧的人又包圍着他們。中央血色的牛肉像三牲—這是文明化了的原始祭祀儀式,好幾十雙眼睛一起瞪着疊如小山的生肉,人們沒有比這更接近野獸的時刻了。

那麼粗野的場面,但把一碟又一碟不同部位的牛肉灼熟,放進口中,肉質卻是異常的溫柔,吃不到半點韌的地方。清清的肉味撫慰着百千味蕾,泯滅了野蠻和文明的界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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