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 30 January 2010

李我講古

芝兄惠我《李我講古》一冊。李我叔的口述歷史有許多珍貴資料,例如區區從來不知中環電車路第一樓地下有過一家高級冰室北極。那像是二次世界大戰以前之事。

區區對天樂里的北極倒是印象十分深刻,因為招牌竟然有隻企鵝,十分趣怪。北極有熊,南極有企鵝。在香港,企鵝跑到北極去了。真是「香港乜都有」,怪事亦不少。

談到塘西酒家,余生也晚只去過陶園、金陵。廣州、統一、文園、萬國俱未有機會接觸。對金陵印象較深,楹聯「金粉兩行花獻酒,陵巒一角月當樓」,幾歲大已能背誦。也還記得五十年代金陵午市點心有「碗仔翅」,不過賣一元左右而已。

記憶中的第一樓很早開市,與上環的清華閣都是以果欄街市客為對象。當年中央市場是鮮魚三鳥豬牛羊肉的交易中心,酒樓買手都來此採購,非如近年隔夜電話落單那麼省事。

庶民作風愛「戙高腳嘆茶」,故地上出現鞋多腳少的奇景絕不為怪。

第一樓那一路茶居的企堂與陸羽的茶室派亦有不同功架。他們所提的「死人頭」—大水煲—特別大,而且常表演「反手吊煲斟水」的工夫,初到貴境的生客真是「對面睇見牙煙」。

焗盅雖大,往往也斟得滿瀉,人客也不以為意。換了在茶室,決不會出現如此現象,因為茶博士經師父教路;斟水頂多七八分,切忌太滿。

茶居茶室斟水度數也有不同,其道理安在?

茶居客多勞動者,皮粗繭厚不怕水滾燙手。茶室客是斯文人,皮薄肉嫩,滾水一滿便拈不起焗盅倒茶矣。

中環還有一家歷史更悠久的老茶樓得雲,也很有獨特風格。茶客不但可以要一個叉燒包,而且還可叫一隻「鴨腳紮」,大受早茶也來二両的酒徒歡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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