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 坑 ─ ─ 超 過 一 個 世 紀 的 老 區 ， 偏 安 一 隅 多 年 ， 唐 樓 住 宅 ， 平 民 商 鋪 ， 樸 實 寧 靜 。
康 記 粥 店 ， 是 其 中 一 員 ， 在 京 街 經 營 三 十 載 ， 父 親 蒸 腸 粉 、 母 親 做 樓 面 、 女 兒 炒 麵 、 兒 子 煲 粥 … … 明 火 靚 米 、 即 叫 即 做 ， 一 家 人 腳 踏 實 地 ， 與 世 無 爭 。 然 而 ， 地 產 商 來 了 ， 陸 續 收 購 重 建 ， 士 多 、 菜 檔 、 香 莊 ， 變 了 潮 流 餐 廳 、 型 格 酒 吧 、 摩 登 家 品 店 。 舊 食 店 像 民 聲 、 順 興 也 絞 盡 腦 汁 ， 變 革 求 存 。 「 我 哋 冇 得 變 ， 賣 碗 粥 賺 嗰 一 個 幾 毫 ， 根 本 冇 本 錢 ， 呢 幾 年 租 金 又 係 咁 加 ， 業 主 仲 話 要 重 建 ， 都 唔 知 可 以 捱 到 幾 時 ？ 」 康 記 老 闆 陳 漢 賓 無 奈 地 說 。 從 來 只 見 新 人 笑 ， 幾 時 聽 到 舊 人 哭 ？ 跟 不 上 步 伐 的 ， 便 注 定 被 淘 汰 ！ 這 是 發 展 的 定 律 。 繁 華 型 格 的 大 坑 ， 急 速 形 成 中 ， 老 舊 的 康 記 ， 就 像 大 軍 壓 境 下 守 城 的 餘 卒 ， 進 退 已 無 路 ， 荷 戟 獨 彷 徨 。
新 大 坑 VS 舊 康 記
大 坑 如 何 變 ？ 這 是 大 坑 近 五 年 的 店 鋪 發 展 簡 史 。
2004 年 3 月 ： 西 式 小 店 小 白 屋 在 浣 紗 街 開 業 ， 投 資 一 百 萬 ， 白 枱 椅 、 水 晶 燈 ， 簡 潔 亮 麗 。
2005 年 4 月 ： 歐 陸 蠔 吧 Mia Casa 開 在 京 街 七 號 ， 不 少 名 人 來 品 酒 吃 蠔 。
2006 年 2 月 ： 施 弼 街 法 式 蛋 糕 店 Jam Bakery 開 張 ， 賣 精 緻 法 式 糕 餅 ， 兼 設 烹 飪 教 室 。 同 年 ， 老 字 號 順 興 茶 檔 及 民 聲 冰 室 先 後 入 鋪 及 大 裝 修 ， 增 設 新 菜 式 。
2007 年 3 月 ： 火 車 頭 越 南 牛 河 店 進 駐 浣 紗 街 ， 投 資 200 萬 ， 明 星 幫 襯 不 絕 ， 瞬 即 成 為 人 龍 店 。
2007 年 7 月 ： 投 資 達 一 千 萬 的 摩 登 中 菜 館 浣 紗 廚 房 ， 以 水 晶 燈 豪 裝 ， 酒 店 式 服 務 招 徠 。
2008 年 3 月 ： 法 國 菜 館 Le Champignon 加 入 ， 成 為 區 內 最 高 檔 法 國 菜 館 。
2009 年 3 月 ： 明 星 谷 祖 琳 經 營 的 甜 品 店 小 甜 谷 在 書 館 街 開 業 ， 標 榜 以 北 海 道 牛 奶 做 甜 品 ， 人 客 多 到 坐 爆 後 巷 。
大 坑 變 天 ， 人 人 揼 本 逐 鹿 ， 康 記 呢 ？ 這 些 年 來 ， 他 在 做 甚 麼 ？
步 進 康 記 ， 像 時 光 倒 流 至 六 十 年 代 。 無 論 裝 修 ， 經 營 方 法 、 食 物 款 式 ， 一 切 彷 彿 沒 變 過 。
第 一 ： 沒 裝 修 。 地 磚 、 牆 磚 、 椅 桌 、 粥 檔 的 玻 璃 都 是 殘 殘 舊 舊 ， 像 鋪 了 一 層 灰 ， 三 十 年 沒 翻 新 過 。
第 二 ： 沒 冷 氣 。 只 幾 把 風 扇 在 發 發 發 ， 夏 天 一 到 ， 店 鋪 變 了 大 蒸 籠 ， 坐 不 夠 五 分 鐘 ， 已 汗 流 浹 背 。
第 三 ： 食 物 單 調 。 有 賣 了 三 十 年 ， 仍 是 生 滾 粥 、 腸 粉 、 炒 麵 、 蘿 蔔 糕 ， 新 款 食 物 很 少 。
第 四 ： 人 手 不 足 。 一 家 六 口 一 腳 踢 ， 煲 粥 、 炸 油 器 、 拉 腸 粉 、 清 潔 、 樓 面 、 收 銀 、 買 料 、 送 外 買 ， 手 忙 腳 亂 ， 叫 一 碗 粥 要 等 十 五 分 鐘 。
第 五 ： 沒 擴 充 。 店 外 三 面 單 邊 ， 後 巷 有 大 片 空 間 ， 卻 沒 利 用 來 放 枱 做 生 意 ， 只 用 來 放 雜 物 洗 碗 碟 ， 浪 費 了 增 加 生 意 的 機 會 。
第 六 ： 不 宣 傳 。 雖 常 有 明 星 來 光 顧 ， 卻 沒 有 像 其 他 店 般 ， 張 貼 相 片 宣 傳 。
陳 漢 賓 做 事 勤 力 ， 每 日 做 足 十 四 小 時 。
粥 品 賣 $12 至 $22 ， 夠 平 ！ 午 市 有 大 批 學 生 來 幫 襯 。
翻 天 覆 地 變
處 身 天 天 在 變 的 大 坑 中 ， 康 記 的 生 意 一 年 差 過 一 年 。
「 十 年 前 ， 我 哋 一 日 搵 到 三 四 千 蚊 㗎 ， 而 家 只 搵 得 兩 千 零 蚊 ， 其 實 我 哋 都 有 變 㗎 ， 都 唔 知 點 解 生 意 就 係 愈 做 愈 差 。 」
第 二 代 老 闆 陳 漢 賓 在 廚 房 內 邊 煲 粥 邊 說 。
這 些 年 來 ， 他 其 實 真 的 有 嘗 試 過 改 變 ， 像 粥 品 ， 從 前 只 有 牛 肉 粥 、 艇 仔 粥 等 十 多 款 。
腸 粉 只 有 蝦 米 、 炸 兩 等 兩 三 款 ， 沒 有 飲 品 ， 沒 有 小 食 。
他 接 手 後 ， 就 加 了 滑 雞 粥 、 田 雞 粥 、 魚 腩 粥 、 鮮 牛 肉 粥 等 生 滾 粥 ， 價 錢 超 平 ， 一 碗 才 賣 十 來 廿 元 ， 腸 粉 也 多 了 鮮 蝦 腸 、 魚 片 腸 、 牛 肉 腸 ， 全 部 即 叫 即 拉 ， 油 炸 鬼 、 牛 脷 酥 賣 剩 全 棄 掉 ， 不 留 隔 夜 ， 還 提 供 炸 一 、 炸 二 ， 方 便 選 擇 。 蘿 蔔 糕 、 炒 麵 也 是 自 製 及 即 炒 ， 生 意 也 曾 因 此 好 過 一 段 時 間 。
但 自 從 十 年 前 ， 大 坑 開 始 發 展 ， 經 營 環 境 起 了 翻 天 覆 地 改 變 ， 高 級 的 法 菜 、 雅 致 的 西 餐 、 豪 華 的 中 菜 、 時 尚 的 蠔 吧 ， 刷 新 了 大 坑 的 飲 食 面 貌 ， 老 牌 的 康 記 ， 跟 不 上 時 代 ， 被 搶 去 了 不 少 客 仔 ， 生 意 日 漸 走 下 坡 ， 加 上 租 金 狂 升 ， 賺 了 不 夠 付 租 金 。
「 我 都 唔 記 得 大 坑 幾 時 開 始 變 ， 淨 係 記 得 街 頭 開 一 間 新 鋪 ， 街 尾 又 開 一 間 新 鋪 ， 跟 住 好 多 後 生 仔 搬 入 嚟 住 ， 老 街 坊 就 愈 嚟 愈 少 。 」 陳 漢 賓 無 奈 地 說 。
四 十 五 歲 的 他 ， 是 廣 東 肇 慶 人 ， 穿 一 件 殘 舊 襯 衫 ， 說 話 帶 着 濃 濃 鄉 音 ， 臉 上 常 掛 着 一 副 難 解 的 愁 容 。
手 拉 的 腸 粉 ， 即 叫 即 做 。
每 天 忙 到 不 得 了 ， 閒 下 來 就 在 店 外 坐 坐 休 息 。
肇 慶 到 香 港
店 是 他 爸 爸 陳 子 南 開 的 ， 五 十 年 代 ， 陳 子 南 走 難 到 香 港 ， 起 初 在 親 戚 的 食 品 工 場 打 工 ， 後 來 工 場 結 業 ， 就 在 大 坑 浣 紗 街 擺 檔 賣 粥 ， 儲 了 小 本 ， 便 從 街 邊 做 到 入 鋪 。
陳 漢 賓 八 十 年 代 來 港 ， 他 本 在 鄉 下 務 農 種 米 ， 初 來 港 ， 以 為 香 港 遍 地 黃 金 ， 興 高 采 烈 ， 但 到 外 面 打 工 ， 處 處 碰 壁 ， 黃 金 夢 碎 ， 最 後 還 是 選 擇 回 康 記 幫 父 親 手 。
「 以 前 我 喺 酒 樓 學 過 廚 㗎 ， 但 撞 板 多 過 食 飯 ， 你 哋 叫 生 抽 老 抽 ， 我 哋 鄉 下 叫 白 油 同 豉 油 ， 成 日 搞 錯 晒 俾 大 廚 鬧 。
去 扒 房 做 待 應 ， 又 唔 識 英 文 ， 同 事 又 唔 肯 教 人 ， 淨 係 識 得 笑 我 大 陸 仔 ！
咁 啱 阿 爸 叫 我 返 嚟 ， 咪 返 嚟 接 手 囉 ！ 」 陳 回 憶 說 。
他 沒 法 融 入 社 會 ， 猶 幸 有 一 間 粥 店 給 他 遮 風 擋 雨 ， 廿 多 年 來 ， 他 都 待 在 這 裏 ， 辛 勤 幹 活 ， 不 理 晨 昏 ， 父 母 兄 妹 兒 女 姪 甥 ， 幾 個 家 庭 都 靠 這 小 小 粥 檔 養 活 ， 為 了 搵 食 ， 他 疲 於 奔 命 ， 對 外 面 的 世 界 ， 根 本 無 餘 力 去 了 解 。
他 很 少 看 電 視 ， 歌 星 來 買 粥 ， 影 星 來 買 油 條 ， 都 不 知 是 誰 。
記 者 來 採 訪 ， 他 連 《 飲 食 男 女 》 也 沒 聽 過 。
「 邊 得 閒 睇 雜 誌 ？ 咁 多 年 ， 我 最 遠 都 係 去 過 尖 沙 咀 㗎 咋 ！
日 日 都 要 開 工 ， 返 到 屋 企 又 要 睇 住 幾 個 仔 女 ， 去 得 邊 度 ？ 」
陳 無 奈 地 說 。
油 器 每 日 新 鮮 炸 ， 賣 不 出 的 ， 會 通 通 丟 掉 。
老 父 八 十 五 歲 ， 退 了 休 仍 每 天 負 責 蒸 腸 粉 。
屋 漏 逢 夜 雨
眼 見 生 意 難 為 ， 租 金 愈 來 愈 貴 ， 他 曾 想 過 搬 鋪 ， 早 前 ， 不 遠 處 有 食 店 出 租 ， 租 金 便 宜 又 不 需 花 費 裝 修 ， 但 他 每 日 要 長 時 留 在 粥 店 工 作 ， 沒 留 意 到 ， 結 果 給 人 家 捷 足 先 登 。
他 也 想 過 裝 修 及 翻 新 ， 但 沉 重 的 經 濟 負 擔 ， 令 一 切 構 想 都 化 為 烏 有 。
「 我 自 己 有 四 個 仔 女 ， 阿 哥 又 有 幾 個 ， 連 埋 阿 爸 阿 媽 ， 邊 度 有 錢 剩 ？ 邊 度 有 錢 裝 修 ？ 我 都 知 裝 修 吓 好 啲 ， 但 搵 人 睇 過 ， 起 碼 要 幾 十 萬 ， 搬 新 鋪 都 一 樣 要 好 多 錢 裝 修 ， 左 計 右 計 都 係 計 唔 掂 ！ 」 陳 道 出 自 己 的 困 境 。
沒 錢 裝 修 還 是 其 次 ， 最 令 他 們 彷 徨 的 是 租 金 ， 五 年 前 還 不 到 一 萬 元 ， 今 天 已 升 到 近 三 萬 。
對 於 兒 子 的 困 境 ， 本 來 已 退 休 的 父 親 亦 愛 莫 能 助 ， 只 得 以 最 原 始 的 方 法 支 持 。
今 年 八 十 五 歲 的 陳 父 ， 每 天 都 會 到 粥 店 幫 手 蒸 腸 粉 、 做 樓 面 ， 從 早 忙 到 晚 。
「 香 港 地 ， 業 主 最 惡 ， 話 加 就 加 ， 邊 度 到 你 嘈 ？
以 前 租 約 多 數 簽 五 年 ， 而 家 只 簽 兩 年 ， 好 快 又 加 㗎 喇 … … 」
父 親 邊 蒸 腸 粉 邊 發 牢 騷 。
母 親 來 幫 忙 洗 菜 ， 又 不 小 心 被 菜 籃 刺 傷 手 指 ， 她 以 為 小 事 ， 怎 知 傷 口 發 炎 ， 結 果 要 做 手 術 ， 現 在 還 未 痊 癒 ， 但 她 紮 着 手 指 仍 來 幫 忙 。
「 請 人 洗 又 要 錢 ， 家 陣 啲 租 咁 貴 ， 我 哋 邊 有 咁 多 錢 呀 ？ 哥 哥 ！ 」
陳 媽 媽 手 傷 還 未 痊 癒 ， 但 都 來 幫 手 照 顧 孫 兒 。
兒 子 讀 下 午 校 ， 每 天 早 上 都 會 睡 在 店 外 。
陳 妻 一 人 照 顧 四 兒 女 ， 還 要 到 康 記 幫 手 。
大 哥 陳 漢 華 是 新 移 民 ， 每 天 凌 晨 四 點 就 開 工 。
全 家 總 動 員
租 金 把 陳 漢 賓 壓 得 透 不 過 氣 ， 家 庭 的 經 濟 ， 一 個 月 差 過 一 個 月 ， 從 前 每 個 月 都 有 盈 利 ， 現 在 僅 夠 一 家 人 餬 口 。 為 了 增 加 收 入 ， 他 決 定 延 長 營 業 時 間 ， 由 朝 六 晚 七 ， 到 現 在 由 清 晨 一 直 踩 到 深 夜 一 點 ， 咬 緊 牙 關 ， 日 日 做 足 十 八 小 時 ， 希 望 做 多 點 生 意 。
「 我 同 阿 哥 輪 班 ， 我 做 中 午 同 夜 晚 ， 佢 就 做 朝 早 同 下 晝 ！
其 實 夜 晚 同 下 晝 生 意 唔 算 好 ， 不 過 做 得 幾 多 咪 得 幾 多 囉 。 」 陳 說 。
他 哥 哥 陳 漢 華 是 新 移 民 ， 因 為 想 子 女 將 來 有 更 好 的 發 展 ， 數 年 前 從 肇 慶 來 港 ， 他 在 鄉 下 也 是 務 農 ， 學 識 不 多 ， 找 不 到 工 作 ， 就 來 了 康 記 幫 手 。
兩 兄 弟 拍 住 上 ， 人 手 多 了 ， 工 作 本 應 輕 鬆 ， 但 自 從 延 長 了 營 業 時 間 ， 反 倒 不 夠 人 手 用 ， 一 家 大 小 都 要 來 幫 忙 。
路 過 康 記 ， 經 常 會 看 見 他 們 一 家 人 在 開 工 ， 年 老 的 父 親 拉 腸 粉 、 母 親 收 銀 洗 菜 ， 陳 漢 賓 的 妻 子 就 做 清 潔 、 洗 碗 ， 也 因 為 經 常 蹲 着 洗 碗 ， 未 夠 四 十 歲 就 得 了 類 風 濕 ， 每 個 月 都 要 看 醫 生 。
妻 子 出 來 幫 手 ， 家 中 兩 個 最 小 的 兒 子 沒 有 人 照 顧 ， 惟 有 帶 來 粥 店 ， 還 在 唸 幼 稚 園 的 孩 子 ， 每 天 早 晚 都 睡 在 店 外 ， 功 課 就 在 店 內 、 玩 耍 就 到 附 近 後 巷 垃 圾 站 ， 凌 晨 收 了 鋪 ， 還 會 幫 手 拿 地 拖 拖 地 ， 活 像 回 到 五 十 六 年 代 赤 貧 時 期 一 樣 。
「 唔 係 咁 有 乜 辦 法 ？ 我 唔 嚟 幫 手 ， 佢 哋 做 到 踢 晒 腳 ， 我 落 嚟 幫 手 ， 又 冇 人 睇 細 路 ， 唔 通 放 佢 係 屋 企 咩 ？ 」
陳 妻 邊 看 管 小 孩 邊 洗 碗 說 。
兩 個 兒 子 見 父 親 做 清 潔 ， 有 時 會 鬧 着 玩 。
孝 順 的 大 女 唸 中 一 ， 放 假 就 會 到 店 幫 手 。
煲 粥 用 日 本 珍 珠 米 ， 用 料 講 究 ， 但 知 道 的 人 不 多 。
天 無 絕 人 路
前 無 去 路 、 後 有 追 兵 ， 心 裏 有 說 不 出 的 酸 苦 ， 他 嘗 試 過 轉 型 ， 但 總 是 失 敗 收 場 。 像 早 前 ， 他 見 對 面 順 興 茶 餐 廳 的 車 仔 麵 受 歡 迎 ， 就 花 了 三 千 多 做 了 一 個 車 仔 檔 ， 在 粥 店 兼 賣 車 仔 麵 ， 但 半 途 出 家 ， 做 得 不 好 ， 被 迫 鳴 金 收 兵 ， 車 仔 檔 被 擱 在 後 巷 一 旁 。
他 又 試 過 賣 糖 水 ， 推 出 午 市 碟 頭 飯 ， 但 這 些 革 新 最 後 都 以 失 敗 告 終 。
但 縱 使 屢 次 失 敗 ， 他 難 得 仍 然 樂 觀 。
「 天 無 絕 人 之 路 嘅 ！ 以 前 鄉 下 耕 田 仲 辛 苦 啦 ， 而 家 有 得 做 就 唔 好 諗 咁 多 ！ 點 都 要 頂 硬 上 ， 煲 好 啲 粥 囉 ！ 煲 好 啲 粥 總 有 人 識 欣 賞 嘅 ！ 」 他 在 粥 檔 前 說 。
他 的 粥 ， 其 實 一 直 做 得 很 好 。
像 煲 生 滾 粥 的 材 料 ， 他 嫌 送 來 不 夠 新 鮮 ， 就 堅 持 每 天 踏 單 車 到 灣 仔 及 銅 鑼 灣 的 街 市 買 料 。
豬 肉 、 牛 肉 、 鯇 魚 、 雞 肉 等 ， 全 都 是 新 鮮 貨 。
他 又 曾 當 多 年 米 農 ， 對 米 很 熟 悉 ， 會 因 應 不 同 時 節 ， 選 用 不 同 地 方 的 米 來 煲 粥 。
「 舊 時 我 用 大 陸 油 粘 米 ， 六 月 一 造 、 十 一 月 一 造 ， 造 期 未 到 就 用 澳 洲 雙 羊 米 。
後 尾 發 覺 日 本 珍 珠 米 原 來 一 年 四 季 都 有 ， 膠 質 重 又 少 雜 質 ， 試 過 效 果 好 好 ， 雖 然 貴 少 少 ， 但 我 都 轉 用 珍 珠 米 。 」
他 對 米 真 的 有 份 執 着 。
最 近 加 了 外 賣 服 務 ， 他 親 自 去 送 ， 半 山 都 照 去 。
用 心 煲 靚 粥
他 很 勤 力 ， 每 朝 未 夠 四 點 鐘 就 會 開 始 煲 粥 ， 一 煲 就 是 三 小 時 ， 為 了 讓 粥 底 更 綿 更 香 ， 還 加 了 腐 竹 、 白 果 ， 一 點 也 不 欺 場 。
連 蘿 蔔 糕 他 也 自 己 做 ， 炸 油 炸 鬼 ， 牛 脷 酥 、 鹹 煎 餅 的 麵 粉 ， 他 也 不 用 大 陸 貨 ， 連 人 人 用 慣 的 加 拿 大 貨 也 不 用 ， 寧 願 用 較 貴 價 的 日 本 麵 粉 。
「 貴 多 少 唔 緊 要 啦 ！ 真 係 靚 吖 嘛 ！
油 炸 鬼 、 牛 脷 酥 炸 出 嚟 香 口 啲 㗎 ！ 」
粥 靚 油 器 香 ， 奈 何 懂 得 欣 賞 的 人 並 不 多 ， 目 前 他 的 生 意 ， 除 了 早 市 的 街 坊 鄰 里 ， 就 靠 午 市 的 學 生 們 支 撐 大 局 ， 晚 上 來 蒲 的 人 ， 對 這 粥 沒 有 多 大 興 趣 。
為 了 招 徠 生 意 ， 他 本 不 做 外 賣 ， 但 上 個 月 ， 他 已 改 變 了 初 衷 ， 每 天 中 午 ， 親 自 踏 單 車 去 送 外 賣 ， 連 半 山 的 學 校 也 肯 送 。
常 言 道 ： 用 心 勤 奮 、 刻 苦 耐 勞 是 成 功 之 道 ， 但 在 急 速 發 展 的 大 坑 新 社 區 中 ， 單 靠 這 條 古 老 的 智 慧 ， 不 知 能 撐 得 多 長 久 。
康 記 的 食 物 做 得 用 心 ， 用 料 新 鮮 ， 價 錢 不 貴 ， 識 食 的 街 坊 很 多 都 光 顧 了 數 十 年 。
1 艇 仔 粥 $12
材 料 足 ， 粥 底 綿 滑 有 米 香 。
2 牛 肉 粥 $17
用 本 地 手 切 鮮 牛 肉 ， 粥 底 夠 味 。
3 雞 粥 $22
全 店 最 貴 的 粥 ， 用 新 鮮 雞 ， 極 夠 肉 味 。
4 白 粥 $6
綿 滑 有 米 香 。
5 蝦 米 腸 粉 $6
即 叫 即 拉 ， 軟 滑 有 米 香 。
6 油 條 $5
大 大 條 ， 香 脆 有 麵 粉 香 味 。
7 炸 兩 $6
即 叫 即 做 ， 熱 辣 辣 ， 外 軟 內 脆 。
8 煎 蘿 蔔 糕 $6
自 家 製 作 ， 沒 臘 腸 ， 但 蘿 蔔 夠 多 。
9 炒 麵 $6
用 自 己 調 味 的 豉 油 炒 ， 鹹 中 帶 甜 ， 不 太 油 膩 。
康 記 粥 店
地 址 ： 大 坑 京 街 11 號 地 下
電 話 ： 2808 4518
營 業 時 間 ： 6am-1:30am
撰 文 ： 陳 佳 男
攝 影 ： Rex Chapm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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